凝視

月亮魔羯座，初學占星，就非常吸引我。

我妹是月魔羯，我弟是月魔羯。可我非常遲疑，實在看不出來，她和他有什麼共通性。

前兩天去到嘉義長庚給我弟探病，期間頻繁的探問電話，以及他說起小姪女罹患骨癌以至於找到救命飲食認真研讀其中的實證關鍵：「動物性食物」之類的考究態度，令我讚歎。

我一直笑：「你真的是非常雙子噢。」

但他卻說：「我比較魔羯吧。」

接著又說：「我的月亮在魔羯座。好比我拿起一本書，永遠沒辦法從中間開始讀，一定規規矩矩翻到第一頁。」

「那茲呢？」

我興味起來：「跟你一樣她也是月魔羯，你覺得她，會老老實實從第一頁開始去讀的嗎？」

他禁忍不住，就笑了。

我的妹妹，他的二姊，一個百分百靈活刁鑽的人，跟「老實」這兩個字，從來搭不上邊。

前一刻還笑著。轉瞬間，記起他的土星駐在巨蟹座：「你跟媽媽一樣，土星都在巨蟹座。」

他不知道我這是在說什麼。

而我也才突然「醒」過來。

噢，這是怎樣的一個難局。

月亮魔羯，土星巨蟹，所謂「相融」：可以說，正是所有相融組合之中最強大的虛弱。

月亮守護巨蟹座。

土星守護魔羯座。

守護星的位置互換，意謂著互相強化。

落在月土這類組合，強化的卻是彼此的弱。

難免我生出一點點的難受。

學習占星，於是我懂得，必須去看他的強：「逆境中的希望。」

這個弟弟，對我來說，一直是個非常鮮明的存在體。

我考上高中時要來的吉他，在他的手裡，發揚光大。

他五專插大那一年，錄取三個大學，令我肅然起敬。

「真的，我們考取大學，並不是『有所為而來』，但你不同！」

翻開家庭相簿，嬰兒階段某一時期，我們長得非常相像，難以分辨是他還是我。

童年階段，鄰居媽媽現場實作，循循教導如何讓我的塌鼻子直挺起來。

我從沒當真；他倒真真切切聽進去，反復實作不輟。

如今我鼻子還是塌，而他鼻梁又直又挺，非常漂亮。

他也一直在落實著「我的追尋」。

頌讀地藏王菩薩本願經，就是他帶給我的，他還去寺院請了一本金剛經給我。

跟他說，媽媽做七時，寺廟和尚發聲頌出沉沉的「嗡」的時候，我涕淚直流。

他說：「沒想到，妳還有一點善根！」

對他而言，我坐實了一個「惡」的象徵。

家宅不寧，惹得媽媽傷心，都是大不諱。

妹妹，也跟我說過：「我好羨慕妳噢！」

說只要媽媽一哭，她整個人就癱掉了；不像我，媽媽怎麼哭，我都不管。

「馬的，我多希望，可以跟妳一樣，天不怕地不怕。」

我是無知。

越多的人生經歷，越是確認，其實我，一無所知。

回到高雄之後，起了一個毫不精確的本命盤，弟弟的月亮魔羯和土星巨蟹，相位對得很緊。

於是我在想，我得親自跑一趟淡水鎮戶政事務所去確認他的詳實生辰。

雙魚上升，月亮主導的星盤組合。（一家人都是太陽雙魚）

月土相融。

木海相融。

「上帝的手指」這個相位圖形，連結金土，正正指在射手座海王星（九宮還十宮...）。

並且我沒忘記。

我本命盤穀神星正正落在魔羯座，連結金牛月亮和處女冥王，構成一個土象大三角。